美国留学带给李开复的十大礼物

　　李开复，汉族，1961年12月3日出生于台湾省新北市中和区。祖籍四川成都。作家、企业家、创新工场董事长兼CEO、信息产业管理者。毕业于卡内基梅隆大学，获博士学位。计算机科学专业，后来担任副教授。

　　1972年，我去美国留学。当时中国还没有“留学生”这个词。很多人问他，如果你不去美国，你会取得同样的成功吗?出国留学的经历对你的成长有何帮助?你感觉如何?

　　今天我想谈谈这些问题。我想说的是，如果我没有出国留学，也许我不会有这么多收获，也许我不会做得这么好。回顾我的整个学生时代，美国给了我十件礼物，也将影响我的一生。

　　信心

　　我在台湾长大，老师总是用惩罚来告诉我们，如果我们做得不好，应该如何惩罚;如果没有实现这一点，没有人会对你失望。他们利用威胁、惩罚、失望和其他负面刺激来希望学生做得更好。

　　美国的教育就是这样一个环境：它用积极的激励机制让学生建立自信心。美国教育相信每个人都有他的特殊长处，所以它的教育方式就是当你在自己擅长的事情上做得很好的时候给予你足够的鼓励，让你获得自信。

　　不仅仅是对某件事的信心，更是对自己的信心，对未来的信心。

　　记得有一次老师把1/7写在黑板上，问你们谁能换算一下。写完题目，我举手：0.142857。

　　他说哎呀，数学天才。其实在座的各位都知道，不知道大陆有没有记住这些数字。我在台湾就背下来了，而且我不是数学天才。当他当时吹嘘的时候，我想也许我真的是一个数学天才。从那时起，我对数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并代表学校参加全州比赛并获得了田纳西州冠军。

　　当然，后来我发现我其实并不是一个数学天才。当我到达哥伦比亚大学时，他们把我安排在天才班，最终以班上垫底的成绩结束。

　　有趣的是，当时老师说：凯夫，你是最后一个。我说完了，最后一个呢?我说老师给了我A-?最后一名有一个A-，他说你虽然是最后一名，但你还是很优秀，一定要给A-。我终于发现我不是天才，但我的自信并没有丧失。

　　如果我觉得自己有能力，我就会努力工作并做得很好。这是我的自信，我得到的第一份礼物。

　　相信

　　那时，我对强数学很有信心，但对弱化学和历史，我从来没有学过。我不认识很多单词，考试很头疼。

　　我清楚地记得老师告诉我：凯夫，我知道你今天的考题做不完，你可以带回家做，你可以用字典，你可以花你需要的时间，3、5个小时就够了。足够的。没关系，但我确信你不会打开课本。你以为我是一个11、12岁的孩子。老师知道你的书就在附近，叫你慢慢做，但我相信你不会打开课本。这是你对我的信任。这种信任无论对老师还是对我自己都非常重要。我们都非常珍惜这种信任关系，不会轻易破坏它。

　　无私的教育

　　我这里有两个例子。

　　第一个例子是，我上初一年级的时候，课堂上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当我们校长知道这个情况后，他说你每天中午把午餐带到我办公室来。吃午饭的时候，我就从小学一年级的英语课本开始教你。一个学校的校长愿意每天花中午的时间无私地教我，直到我赶上其他学生的进度。

　　我记得的第二件事是，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数学天才，到十年级时几乎完成了所有高中课程。当时我的高中老师告诉我，你接下来应该学习大学课程。我说开车要30分钟，现在不能开车。老师说没关系，这门课我来教，我每天都会去你家接你。每节课，每周三次，这个老师都来我家接我，让我可以在11年级和12年级选两门大学数学微积分。

　　我也被老师无私的精神所感动。

　　实践

　　我真的很相信那句话：你会忘记你所看到的，你会记住你所听到的，但你可以真正理解你所做的。

　　我在高中时参加过一次创业活动。活动要求我们一群人创建一个公司，选择谁当领导，决定做什么产品，让大家一起努力把产品卖掉。让父母出钱支持我们，作为股东，支持不是白给的。一年后项目完成后，我们要计算每个股东应该偿还他多少，股息等等。

　　真的感觉像一个公司来运营，我们当时就觉得很有趣。而且我们做的项目当时也很有趣，间接代表了美国学校的一种开放和包容。

　　当时，学校将午餐时间从1小时缩短到40分钟。我们学生觉得这样很不好，要抗议。如何抗议?这次创业活动我们做了一件T恤，T恤上画了一只腊肠犬，非常长。

　　这是一次不太激进的抗议。所有的学生都非常想买这件T恤。我们印了很多。我们也成为当年全州业绩最好的公司。当然，学校对于我们的做法其实是非常宽容的。并没有打压我们，让我们发出自己的声音，虽然直到最后午餐时间都没有增加。

　　兴趣

　　在哥伦比亚，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如果说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我想应该是兴趣。这是我在美国留学收到的第五份礼物。

　　因为刚入学时我并不知道自己真正喜欢什么，所以我选择了双专业，数学和法律。两个很奇怪的专业，数学我觉得我是天才，法律我觉得看电视上的那些律师很酷，尤其是美国有一个节目叫《轮椅神探》，我以为那是我的偶像。其实就像现在的中学生一样，他们其实很迷茫。他们不知道自己感兴趣的专业或职业是什么，只是随机选择两个。经过一年多的学习，我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是数学天才，而且我觉得对于不是天才的人来说，研究数学是没有兴趣的。和那些人一起上课，他们的班是天才班，一共有7个人，我是第七个，前六个人每天告诉我数学有多美，我想不出有什么美，所以我就做了一些题，感觉不适合做数学。

　　如果你每次上法律课都觉得困，而你又不适合学法律，那就不好了。幸运的是，当时学校允许转专业，学校鼓励我们自修课程。所以，我有幸选修了计算机，我想这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学校有这样的包容性，允许我转专业。我真的很感激有这样一个宽容的环境，让我在大三的时候能够做出选择，追随自己的兴趣。

　　在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四年后，我前往另一所学校攻读计算机科学博士学位。在这里我得到了更多，也许更像中国学生走出去的经历，当然我的英语可能会更好。在这里我看到了很多震撼，让我深刻的了解到了教育和留学能得到什么。

　　平等

　　我得到的第六件礼物是平等，即老师和同学是平等的。

　　当我担任助教时，我有机会给学生讲课。当时我觉得讲课非常好，因为我让这些学生在短时间内学到了很多计算机技术，我感觉我知道我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好工程师，我也是好研究员，所以我一定是好老师。

　　不幸的是，我对学生们发回给老师的评论感到震惊。他们不仅给了我最低分，还给我起了很多绰号。他们说开复班叫开复剧场，他一个人在上面玩，下面都睡觉。他们说来这里的人不能进行眼神交流。他们每天只看黑板，不看我们。我们正在打瞌睡。教学是最差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它。这么糟糕的老师。

　　这种平等交换非常重要。我知道很多学校都有学生评价老师，但往往很有限，学生可能不敢打分。

　　美国的环境确实很好。如果我还想当老师，我就需要一巴掌。挨了巴掌之后，我也去学习如何成为一名更好的老师。也许我今天没有时间说话。都这么久了，你还没睡。

　　研究的本质

　　当科学家、读博士的真正核心是什么?我有幸和我的博士生导师讨论了这个问题。我在30 分钟的演讲中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问他，我是来读博士的，你对我有什么期望?

　　他说，我对任何一个来这所学校攻读博士学位的人的期望是，你将成为你所在专业领域的世界第一人。我有说你在开玩笑吗?像我这样的学生怎么能成为第一人呢。他说我不是要求你成为计算机领域的第一人，但是如果你的论文写的是，比如说连续语音识别，全世界应该都不会比你强，如果是的话，你就是不真实它满足了我的期望。他说我觉得每个博士生都应该有这样的志向，不然他就不应该来读博士。这句话对我的影响很大，因为我后来其实也做了一些项目，我以为我可以毕业拿个博士学位，只有达到领域第一的人才能停下来。

　　教育的本质

　　第八件礼物也来自于我和博士生导师的对话，这就是教育的真谛。

　　我说是啊，我会努力在某个领域成为世界第一的人。我又问他，我从卡内基梅隆大学毕业后，拿走的应该是世界第一的论文。我想把这篇论文发扬光大，找到一份工作，继续在这个领域做好。更好了，是吧?

　　他说不是，我觉得你在读博士的过程中实际上把做研究的精神拿走了，未解决的问题。

　　如果你学会了这一点，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我想，毕业后，你可能不会继续做语音识别，甚至计算机科学，但如果你以后能面对一个未解决的问题，你能独立思考、分析、客观地理解其中的差异。从这个角度来说，解决这个问题，那么你的博士学位就是可以终身拥有、终身使用的东西，而不仅仅是用在你的领域。

　　当我读了更多的教育书籍后，我发现还有一句话和他的这句话很相似。教育的真正意义在于，当你忘记了所学的一切，剩下的就是教育。

　　因为我们有多少人能背出世界各国的省会在哪里，有多少人能背出微积分公式，但它让我们能够自主学习，这才是教育的本质，而不是我们能背多少。

　　终身导师

　　第九件礼物是我的博士生导师，一位获得过图灵奖的世界级导师。

　　跟着他学习了一年，我发现他给我的问题很好，但他给我解决问题的建议却不起作用。在美国这样的环境下长大，也给了我足够的勇气去挑战我的老师。也可能是在这样轻松的环境下，让我有勇气发声。

　　而且我不是直接挑战他，我是和他一起分析，我喜欢你的话题，但是我不喜欢你的方法，我想尝试不同的方法，我有勇气告诉他，我想做语音识别，但是专家系统的方法看不懂，我想用统计的方法来解决语音识别的问题。当他分析我为什么要用这个方法的时候，他说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是我支持你。

　　我们记得法国哲学家曾经说过，我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会誓死捍卫你的发言权。这是一句很神奇的话，但我导师的那句话“我不同意你，但我支持你”更神奇。我更多的是告诉你，在科学领域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你有权利有你的想法，我也有权利有我的想法，我希望你用你的方法和你的热情去解决问题，我不我认为我没有权利告诉你必须用什么方法来解释一个未解决的问题。后来有记者问他，当李开复挑战你的时候你有什么感想，他的回答很简单。他说，在科学领域，人人平等。

　　我从他的话中学到的不仅仅是人人平等，更多的是很多人认为他的话可能只是一种心态，一种接受别人思维的方式。其实不是，等我在他的指导下毕业后，二十多年后我再回头看。其实我从他身上学到的最重要的就是这句话，而这句话不仅是一种滋养，更是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一种做科学的方法，一种做工程的方法。

　　换句话说，这不仅仅是一种胸怀，而是一种非常宝贵的领导力。如果你想在像谷歌这样的公司里拥有最聪明的员工，你就必须给他们足够的空间，思考他们做事的方式，并支持他们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如果你必须独裁地决定如何做每件事，这些聪明人将无法发挥他们真正的潜力。

　　因此，无论是真正的研究所、科学部门还是产品部门，如果真想让这些优秀人才发挥他们的潜力，最好的管理方法就是支持他们。

　　看待问题的方法

　　我认为第十件礼物是，我们看待这个问题的方法不只有一种，而是有很多方法来看待这个问题。

　　很多东方教育遇到的一个巨大瓶颈就是一切都是非黑即白，一个人要么是好人，要么是坏人，一个科学问题要么这样回答，要么不这样回答，没想到很多事情都有不同的看待问题的方式。

　　例如，我们经常举一个例子。在很多高科技公司面试的时候，我们都会遇到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比如下水道的盖子为什么是圆形的。我知道很多人都听过很多话。但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有一个标准答案。如果你回答正确，你可以进入，如果你回答错误，你不能进入。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为了让你的思维不受一个框架的限制，能够有不同思考的空间。

　　如果你的想法是合理的，比如圆的容易在地上滚，或者圆的不容易掉下来撞到别人的头，或者圆的面积最小，省钱，这些都是最好的答案。那些答不上来的人反思一下我高中时是否记住了这个问题，不幸的是这些人没有受到如此开放的教育的启发来释放他们的思维空间。因此，在21世纪的今天，能够接受各种思维方式，能够理解任何问题，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并不意味着有一个标准答案来表征它。这不仅仅是科学家的想法。这是所有21世纪的人都需要学习的态度。

　　在我看来，这十件是我在美国留学期间收到的最伟大的礼物。

　　结语

　　最后我想补充一点，这并不意味着你不在美国就不能得到这些东西，也不意味着你在美国就一定能得到这些东西。

　　因为中国的教育也在不断发展，而美国的教育也各不相同，参差不齐。我很幸运能遇到这么多一流的学生，从天主教初中，到高中，到哥伦比亚大学，到卡内基梅隆大学。在学校，我认识了很多一流的老师。

　　但今天我想，如果我真的问我刚才演讲开头说的问题，如果我没有出国留学，如果我留在台湾或者大陆，我是否有可能做到这样?拥有很多天赋并成为今天的我?人们?我想我的答案一定是否定的。